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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会长 李毅中
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会长李毅中在论坛上发言。
今天，“第五届中国行业协会发展论坛”在这里召开，论坛主题是：“新时代·新使命·新挑战·新发展”。论坛让我来发个言，当前正值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，刚才几个部门的同志发言都很好，我想就行业协会商会改革谈几点认识和体会，不当之处请批评指正。
一、协会商会要在经济社会治理中发挥作用，务实推进改革发展
党的十九大报告对“社会组织”的地位和作用作了更为明确的阐述。指出社会组织将在国家治理、行业协调、民主政治建设、环境治理、党的基层组织建设等各个方面发挥更大作用、承担更多责任。协会商会属于社会组织，又有其独特性,它是经济组织、行业组织，是政府和企业间的桥梁纽带和服务平台。我们要准确把握新时代的新要求，在上述领域中主动担当，务实推进协会商会改革创新发展。
首先是在经济建设中要适应新变化，主动发挥作用。新时代为协会商会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机遇。要从社会主要矛盾转化入手，找准经济工作中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，聚焦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，推动新旧动能转换，实现高质量发展。要着眼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，引导企业不仅创造物质文化财富，而且为维护消费者权益，保障生产安全和公共安全，推进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出力。实现两个百年目标，工业仍然要发挥主导、支撑和带动作用，其内涵和方式要发生新变化，这既是我国国情，也为先行国家的经验教训所证明。要大力振兴实体经济，“加快建设制造强国，加快发展先进制造业”，协会商会要发挥独特优势，引导广大企业牢固树立新发展理念，全面推进质量变革、效率变革、动力变革，加快科技创新和质量提升，增强核心竞争力。
第二，在民主协商中要发挥重要作用。社会组织是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体系的重要组成。就经济建设而言，十九大提出科教兴国、人才强国、创新驱动等战略，提出建设制造强国、科技强国、质量强国、网络强国等宏伟目标。在谋划发展战略方面，协会商会可以与政府沟通，建言献策；在制定和实施规划方面，包括国家、行业、地方规划和实施方案、行动计划，都可以提出建议，积极参与；在制定完善政策方面，包括宏观调控政策、微观政策、改革政策、产业政策、社会政策等方面，可以反映诉求，出主意、谋良策，起到参谋助手和智库作用；在制定修订标准、规范、制度方面，包括国家、行业、地方各级的质量标准、技术规程、检测检验、市场规则、商事制度、行业管理等，受托牵头或参与。
第三，在社会治理中要发挥积极作用。十九大报告强调要“发挥社会组织作用，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调节、居民自治良性互动”。协会商会要引导行业企业履行社会责任，推进行业自律、守法经营；维护市场秩序，参与行业治理。当前，要捕捉新形势、新变化下出现的违法违规现象，协助政府参与专项整治。比如当前金融欺诈、商业诈骗、网络诈骗泛起，一些“伪科学”搅乱市场，人民群众深受其害，深恶痛绝。要宣传网络安全知识，切实维护网络信息安全。
第四，要扎实推进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“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”是三大攻坚任务之一。重点是打赢蓝天保卫战，调整产业结构，淘汰落后产能，调整能源结构，加大节能力度和考核，调整运输结构。工业是供能源头和耗能主要领域，又是主要污染源。十九大报告提出了“构建政府为主导，企业为主体，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”。协会商会要主动引导和组织会员企业落实节能环保责任。当前环保督查力度前所未有，违法违规不达标企业被关停退出，形成倒逼机制，我们要帮助企业主动适应，进行新一轮技术改造，尽快向绿色低碳转型。
二、学习行业协会商会脱钩改革试点的有效做法和经验
脱钩改革自2015年6月启动以来，已进行了两批试点，目前正在第三批试点，2018年将全面推开。试点协会商会顺应要求，迎接挑战，从实际出发，积极推进，经受了磨炼，取得了成效，他们的经验和做法值得学习借鉴。
首先，端正了对脱钩的认识，增强了市场化改革意识。改革之初，曾存在不少模糊认识。有的误认为脱钩就是“放归自然”自由了，不受约束了；有的认为和政府部门没有挂靠关系，无钩可脱或已经脱钩；有的抱着无所谓的态度，“车到山前必有路”，静观其变；还有的认为脱钩就是“断粮”、“断奶”，生存成了问题，甚至产生了悲观情绪等等。通过宣传教育，尤其是改革试点的实践和经验，逐渐澄清了认识，统一了思想。改变了过去依赖政府的习惯思维，改变了“行政化”的行为方式，认同了改革，接受了改革，只有面对现实，自立自强，迎接挑战才有出路。坚持市场化改革方向，以服务为宗旨，勇于探索实践，不断扩展服务内容，创新服务形式，提高服务水平，迈出了脱钩改革艰难的第一步。
第二，积极反映诉求，协助政府部门制定一系列改革政策规定。中办、国办以及发改委、民政部、中组部、财政部等先后制定了《脱钩总体方案》和10个配套文件。协会商会对这些文件征求意见稿逐一研究分析，尤其是关于党建工作、财政经费、资产界定、办公用房以及综合监管等多次提出了修改意见，很多得到了采纳。如关于党建属地化管理，提出了全国性协会商会不宜属地化被采纳，明确了党的关系和党建工作有的放在国家机关工委，有的放在国资委党委。大家对脱钩后人力资源普遍存在忧虑，特别是应届毕业生、京外调干等，国资委听取了意见，并向脱钩联合工作组反映，尽快明确解决办法。
在总结试点经验的基础上，2017年6月，发改委、民政部、中组部等联合下发了《关于进一步做好行业协会商会与行政机关脱钩改革有关事项的通知》，针对部分协会反映有的政府部门存在“甩包袱”的现象，文件要求“行业管理部门要对本领域行业协会商会进行政策和业务指导，明确专门机构负责联系本领域行业协会商会”，并要求须在政务网站公示。保证了“脱钩不脱联系，不脱服务”。
第三，在“五分离、五规范”脱钩改革实践中主动作为，取得进展。在机构分离方面，取消了行政机关与协会的主办、主管或挂靠关系，协会商会成为独立运营的市场主体。自强自立自救自律的意识增强了，激发了内生动力和内在活力。如中国粮食行业协会脱钩后实行企业家办会，由中粮集团任会长单位，协会由“管理者”变为“服务员”。在职能分离方面，协会商会在减少或停止拨款而政府职能转移尚未完全到位的情况下，努力完成政府委托服务和购买服务，主动开展论坛、会展、研究咨询、信息服务、项目合作、人员培训等活动，拓展服务领域，通过有效服务取得合法回报，谋生存、求发展。在资产财务分离中，通过财务审计、清产核资，摸清了家底，搞清了债权债务，按照新规定处置了现有资产。有的协会对办公用房按要求及时腾退或规范，如中国纺织联合会在2016年12月接到50天内搬离办公楼的通知，他们克服重重困难一个月完成了搬离，近期租用了中国人保1.2万平米的办公楼，又可以集中办公了。在人员分离中，许多原公务员、包括已退下来的老同志离开了协会，一时陷入困境。在紧急情况下，一些协会“开门办会”，由会员企业选派人员补充了空缺。如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由会员企业派驻了30多名工作人员到协会任职，缓解了危机。在党建、外事等事项分离中，据了解，改革试点单位都实行了党组织和党建工作“两个全覆盖”，保证了改革的顺利进展。
第四，在贯彻落实国家重大发展战略中扩展业务，把握机遇。协会商会脱钩后进入了广阔市场。在落实供给侧结构性改革、实施《中国制造2025》，推进“一带一路”建设，参与京津冀协同发展、长江经济带、粤港澳大湾区、振兴东北、西部大开发等国家重点发展战略中充满了机遇。协会商会发挥优势，找准切入点，有新思路、新方式，办实事、举实业，协助政府、组织行业、引导企业做出新业绩。扩展了业务。扩大了影响，吸引了会员，壮大了队伍，同时获得了效益。大量的生动事例证明，坚持市场化的改革方向，充分发挥协会商会市场主体作用，紧紧围绕国家战略，紧密结合行业实际，深入开展为政府、为企业、为社会服务，脱钩后求生存、谋发展有广阔的天地。
三、正确看待脱钩改革中的难点和问题，及时改进解决
脱钩改革试点推进过程中，一些深层次困难和问题显现。从协会商会的反映和调研的情况看，这些改革的难点，有的是绕不过的，有的是改革中发生的，需从实际出发，认真研究对待。一是对资产的性质、权属界定过严，给生存发展带来困难。有些协会商会反映，资产来源多元，哪些是全民资产，哪些是协会多年来艰苦创业积累的资产，这两种资产在性质上有差别，处置办法应当有别，不应简单划一。其中对办公用房的反映较为集中，手段生硬的办法实不可取。
二是购买服务政策有待完善。近几年政府购买服务虽成效明显，但仍存在一些突出问题。如购买过程中“内部操作”、有亲有疏；购买服务项目少、规模小，购买资金缺乏长效保障，支持力度不足；购买服务的报酬太低，有的还需要协会贴上成本；对资金管理过于严苛，协会缺少支配权。不少协会反映，购买服务政府是买方市场，协会处于弱势，地位不平等，信息不对称，更希望政府部门公开、公平、守信。
三是有的财务管理政策还不适应，协会的一些正常活动受到限制。协会商会不是党政机关，也不是“二政府”，脱钩后也不是事业单位了，协会要生存要发展，应允许合法合规去创收。应适当放宽限制，不宜简单套用党政机关的财务政策和制度。比如在协会开展一些市场性活动时，要严格执行党政机关的规定，这使协会商会处于“两难”境地。
四是外事属地化管理不利于对外交流合作。协会商会工作人员出访难以得到批复而且只能持因私护照。出访组团范围受限、时间受限、人数受限，难以开展同外国国家级经济组织的业务活动，对国际经贸合作造成困难，自己束缚了自己。
五是行业协会党组织建设体制还不够顺畅。有的协会商会会长、副会长多是原党政领导干部，组织关系在原单位，而协会商会党委由秘书处人员组成，层级不对等，如何决策协会重大问题，体制上不顺。如何正确处理协会商会党委和会长会议、理事会的关系尚无明确规定。
六是对协会巡视中暴露的问题要切实整改。2016年以来，上级党委对协会商会进行了巡视，暴露了多年存在的问题，这些问题不能因脱钩而放任自流，要如期整改，要加强制度建设，完善治理结构，修改章程，解决好发展中的问题。
四、针对难点和问题提几点建议
第一，加强理论研究，并尽快立法。协会商会在贯彻落实国家战略方针，培育规范市场，加强改善宏观调控和行业管理，搞活企业微观经济中有独特的、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作用。先行国家成功的经验值得借鉴，结合国情需要探索实践，应当承认这方面还比较欠缺，尚存在巨大潜力。建议有关部门开展协会商会理论研究，明确定位、性质、特征、职能以及运行方式等。有关部门要总结经验，并借鉴发达国家的有效做法，进行理论创新，通过深入调研，广泛听取意见，尽快制定《行业协会法》。
第二，坚持市场化改革方向。市场化是改革的初衷，是必须坚持的原则，不能因出现一些问题而否定市场化。应当看到，协会脱钩改革，尚无成熟经验，需不断探索实践，已出台的政策制度规定有的还需要不断改进、完善。希望政府准确把握协会商会的性质和定位，放权松绑，营造宽松的环境。针对上述存在问题和改革需要，在资产、财政、税收、人事、产业政策、市场运作等方面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应有的自主权。
第三，政府要切实转变职能。协会商会脱钩走向市场与政府转变职能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。政府转变职能是先决条件，把那些不该管、管不好、管不了的事项交给社会，“放管服”，“放”才能解决市场化问题，解决脱钩后生存的问题。要真转真放，还要监管好、服务好，建立一套脱钩后新的市场化的监管方式和服务模式。当前要抓住“购买服务”这个切入点，解决信息不对称、地位不平等的弊端。
第四，加强分类指导，促进规范发展。目前，全国有7万余家协会商会，包括全国性、行业、地方、专业性等，应分类指导。从国情出发，对全国性协会商会，应坚持“一业一会”，便于掌握全行业情况，便于开展国际交流合作；对专业性协会商会，可以设立多家有竞争有协同；对不利于市场规范、重复设置及覆盖面萎缩的可以合并重组。不同情况要区别对待，不要“一刀切”。
第五，研究加强改进党组织建设的体制和机制。建议加强协会商会党建工作调研，摸清存在的主要困难和问题，从实际情况出发，制定关于协会商会党组织的地位、作用、组织架构、活动方式的相关规定。建立健全党建工作保障机制，落实党建工作责任制，切实提高协会商会党建水平，保障改革成功和健康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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